转载 十年——从四川到杭州

孙磊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十年——从四川到杭州          2006-02-09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（转载的，作者是个大才子啊    猜猜，猜中加分）
        清晨，推门而出，匆匆上班。在楼下，蓦地发现院子里的腊梅盛开，一刹那，我兀自惊呆……是呀，已然立春了，又一个春天伴随着阵阵梅香姗姗而来。而我，从攀枝花到杭州，也已经走过了整整十个春秋。

        春观桃李，夏聆蕉雨，秋赏月桂，冬问梅雪。四季有四季的精彩，四季有四季的轮回。一直相信：“只有过去的才是自己生命中最真实的拥有！”同许多人一样，在我生命中已逝去的整整三十个春秋里，充满了无数的悸动与回忆。望着窗外初春的街道，人流熙来攘往，思绪定格在了尘封的儿时的故乡……

        故乡，四川攀枝花，在川滇交界处，金沙江、雅砻江在那里交汇，大渡河、横断山在那里沉睡，那里有火热的攀枝花、氤氲的凤凰树、古老的铁树林……亚热带的季风吹拂着她的四季，高原的雪水滋润着她的容颜。

        记忆中，故乡，夏日特别长，天空特别蓝，星星特别亮……夏季里，满是葡萄、芒果、香蕉和漫山遍野的“奇花异草”。在故乡的夏日里，我光着脚丫捕蜻蜓、偷芒果、背李白、初恋、高考……在故乡的山水间恣意挥洒着成长的足迹……

        与故乡相比，杭州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四季分明的城市。九五年的夏天，父亲拖着大病未愈的身体，执意亲自送我去读大学。我们自攀枝花，经由四川、云南、贵州、湖南、湖北、江西、浙江，辗转七个省，行程三千多公里，来到杭州。因为在火车上已经百无聊赖地颠簸了四天四夜，当车缓缓驶近杭州时，兴奋的我一把拉起车窗，穿着裤衩，光着膀子，拍着火车车身，大声地吆喝：“驾——驾——老马，快跑！驾——驾——驾——。”

        记忆中，到杭州那天，酷热难耐！气温高达四十多度！我和老爸操着四川的普通话，一路询问，辗转找到了学校。进了校门，人潮汹涌，一时间，我们不知所措。此时，迎面碰到一位一袭白裙的姑娘，于是，我又操着四川的普通话上前问道：“同学，麻烦您，请问新生到哪里报到啊？”竭尽彬彬有礼之能事。“同学”怔了怔，随即一笑，然后，热情而仔细地为我指了路。后来，在新生第一天开课前，各系系主任过来训导，我又遇见了这一袭白裙，她，这位“同学”，居然是我所在系的系主任……

        我和父亲先临时被安排在四号楼一楼的一间宿舍里，父子俩，一个上铺，一个下铺，在异乡的夏夜里，海阔天空地神侃，闻着蛐蛐入眠。梦中，恍惚间，新的生活化成了天使，向我缓缓走来……

        父亲是个谨小慎微的人，记得有一天我们洗了很多衣服，因为暂住的宿舍临街，只能晾在靠马路的窗边。那时四号楼外还没有围栏，好心的宿舍值班阿姨提醒我们：“晚上小心路边的行人偷衣服哟！”因为这句话，爷俩经过“民主投票”，一致决定晚上轮换着睡觉，轮流通宵“守衣服”！父亲说他不困，让我先睡，回头他困了再叫我换他。结果，我一觉醒来，天已大亮，而父亲坐在窗边，一夜未眠！

        后来，我被正式分到了新的集体宿舍，由此结识了一帮“狐朋狗友”，整天忙得不亦乐乎。夜里，夏日的天空下了一场久违的雨，很短却夹带了一丝凉意。杭州的室友老葛说：这是一个多月来杭州的第一场雨。雨中，父亲把我叫到屋檐下，絮絮叨叨了很多！当时的我，完全被初入大学的兴奋所笼罩，根本不记得父亲说了些什么，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，一个劲儿地“恩、恩、恩”，全然没有察觉此时父亲眼中的殷殷慈爱和浓浓眷念。第二天中午，我如往常一样，下了课用饭卡到食堂打了两份饭菜，来到父亲的房前。敲门，却无人应答。放下饭盒，我爬上门楣，往里张望。屋内，已人去楼空。就这样，亲爱的父亲，在这个夏日的清晨悄然离去，没有和他恋恋不舍的儿子告别，没有看哪怕一眼被世人奉为天堂的西湖，独自踏上了漫漫归路。留给我的，是无尽的遗憾……

        那天中午的两份饭菜最终都被我倒掉了，一并被倒掉的还有十八岁前的娇宠和依赖。从此，我脱离了父母的庇护，开始了独自一人在杭州的大学生活。大学里的生活是金色而绚烂的，做记者采访名人、篮球比赛、剧社演戏、假期打工、代表学校演出、考试抄纸条、和同学打赌泡妞、翻墙逃票看通宵电影、没钱后四处噌饭、驻南大使馆被炸慷慨游行……

        转眼，便到了九九年的夏季！

        那年的夏日注定是一个伤感的季节。广播里不停回响着Beatles的“Yesterday”和Carpenter的“Yesterday once more”，校园里彻夜上演着毕业生们的悲欢离合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离愁别绪！无数次大醉，无数次夜归，无数次送别，无数次伤悲。在这无数次的无数次中，我挥手告别了无数个朋友，直到七月五日。

        七月五日，我所在的二号楼三楼已空无一人。夏日的傍晚，残阳如血，肆意地洒满了整个楼道。丢弃的杂物，横七竖八地静静躺着，连同那把我们弹了四年的吉他，也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。一个人坐在生活了四年的宿舍里，窗外，蛐蛐依旧在叫，新生依然在喧闹。突然间，就想起了老徐：“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；我轻轻的招手，作别西天的云彩……”

        背起行囊，掩上房门，走到一楼的“毕业生留言栏”前，我提笔—— “校园的梧桐依然青郁，而人儿即将远去。亲爱的女孩儿，请不要为我哭泣。你的美丽，我将永远惦记。”

        挥挥手，转身潇洒地走……

唐晓然

屋内，已人去楼空。就这样，亲爱的父亲，在这个夏日的清晨悄然离去，没有和他恋恋不舍的儿子告别，没有看哪怕一眼被世人奉为天堂的西湖，独自踏上了漫漫归路。留给我的，是无尽的遗憾……   那天中午的两份饭菜最终都被我倒掉了，一并被倒掉的还有十八岁前的娇宠和依赖        默默的浓浓的爱！

孙军峰

毫无疑问，这人是波大。四川人氏，现定居杭州。
波大06年的文章，很清新啊。貌似我和波大也是在05年、06年相识的吧。

张波

唐晓然 发表于 2013-6-21 12:16
屋内，已人去楼空。就这样，亲爱的父亲，在这个夏日的清晨悄然离去，没有和他恋恋不舍的儿子告别，没有看哪 ...

晓然，好久8见了啊，一切可好？！

张波

孙军峰 发表于 2013-6-21 12:20
毫无疑问，这人是波大。四川人氏，现定居杭州。
波大06年的文章，很清新啊。貌似我和波大也是在05年、06年 ...

我们是2006年认识的哈。